2011年11月13日 星期日

人生


張愛玲說:「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蝨子。」說得真妙,要不是她那支一針見血,滿是嘲諷的筆,也很難對生命下了一個這麼明確的註解。

有時候我覺得生存在這世上,帶著這麼一副累贅的血肉,一直為了溫飽這種人之本性去庸庸碌碌,都不知道自己在做甚麼。有時候每天都重複著一樣的步伐,感受著一樣的事,像是工廠裡的機械人,麻木且冰冷。最糟的如果像機械人那也罷了,可是我還懂得累。身邊的人都說我沒有十八歲女生的樣子,那些豆蔻年華、青春可人固不適合形容我,但充滿生氣也算勉強,暮色黃昏和行將就木還差不多。

好像由小時候開始,我就開始覺得累了。小時候我認為人是不必說話的,要溝通用眼神和動作就好,家人都以為我是自閉,母親苦心的想令我比較開朗點,像公園的小孩子跑啊跳啊的,嘻嘻哈哈。可惜她這種希望總是落空,除了活在自己的世界外,我還不懂和其他人相處,對別人的死活總是不太在意,因為小時候生病治療的痛苦讓我覺得永遠睡覺也是不錯的,對小動物從來沒有愛心,不把牠們弄死已經算好了。

小學時曾經接觸道家思家,曾經想走上這條路,不過當然不成功了,活在香港這地方,沒有地方給你躲起來當隱士。曾經動也不動半天,腦子想著「天地與我并生,萬物與我齊一」,希望能達到物我兩忘的境界,結果?當然給母親叫去做家務了。

生命,是充滿驚喜、色彩鮮豔的,我一直都不否定,但當驚喜愈來愈少,煩惱愈來愈多的時候,就會一直有累的感覺。昨晚LauLau生日,朋友一起出來吃飯,不知不覺聊到了感情問題,當我發表了「我不反對一夜情」的偉論後,友人們的表情都非常訝異,好像不懂我這種「保守派」為甚麼會說出這種話。唉,別人都說我是怪人,我又是哪兒怪了?

現在這個年頭,每個人都跟主流,主流主流,隨波逐流。當有非主流的思想出現,他們連想也不想就反對,他們才是最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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