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1月14日 星期一

人之差


夜晚,一輛單車在校園林蔭大道上飛馳,我坐在後坐,看了看她的背景,沉色的,厚厚的,想了一會,說了。

「六月四號香港有燭光晚會,你要去嗎?」「六四是甚麼特別的日子嗎?」「是八九民運。」「喔......」她沉默了一會,「去香港不是應開開心心,玩玩的嗎?我不想去這些事。」
「我覺得這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可以讓你親身去了解這一段歷史。我也是去過才對自己身為一個中國人有更深刻全面的了解。」「但是,我們和你是不一樣的,你是香港人,而我是預備黨員......」

有一瞬間,我好像懂了,又好像不懂了,那個平日嫉惡如仇、大大咧咧的正直姑娘,真的是我眼前的這個人嗎?如果是,為何那麼的陌生?我沉默了,心裡空空的,一直沉,沉到心底的泥濘中。

她繼續說「我以前的老師曾經向我提起過,國家是有不對,但是那些學生被不法份子利用,做這些叛變國家的事,國家也是沒有辦法的。」黨不等於國,想矯正她,卻有心無力,我說「你知道不法份子是誰嗎?」一陣沉默。「沒有親身了解過這段歷史,只是聽從別人的說法,不是道聽途說?將來要當老師的人,不是應該明辨是非,然後教育學生的嗎?正如一個人殺人,你能說他是沒錯的嗎?」

「這個人殺人,可能有很多原因啊,你不能就這樣斷言他是錯的。」

我有點傻眼,想起墨子非攻篇上所言「殺一人謂之不義,必有一死罪矣,若以此說往,殺十人十重不義,必有十死罪矣;殺百人百重不義,必有百死罪矣。當此,天下之君子皆知而非之,謂之不義。今至大為不義攻國,則弗知非,從而譽之,謂之義,情不知其不義也,故書其言以遺後世。若知其不義也,夫奚說書其不義以遺後世哉?今有人於此,少見黑曰黑,多見黑曰白,則以此人不知白黑之辯矣;少嘗苦曰苦,多嘗苦曰甘,則必以此人為不知甘苦之辯矣。今小為非,則知而非之。大為非攻國,則不知非。從而譽之,謂之義。此可謂知義與不義之辯乎?是以知天下之君子也,辯義與不義之亂也」。

殺了人,還不用受法律的制裁,不用受道德的遣責,還要千想萬思的替其找藉口開脫,賊喊捉賊,旁人叫好。中國,果然比小說更離奇。我自問不是憤青,但是禮義廉恥、是非黑白我還是能分的,抱歉,我是個怪物,不能理解你的想法,道不同不相為謀。所以,我不禁笑起來。你問我「你是在笑我嗎?」我是在笑自己啊。

<<荒川爆笑團>>中有一話是說小珊的秘密,她在聽到小招說「以後再聽」時,那個心淡的笑容,我想我當時也差不多了,是我對你有希望,不好意思呢。

另,內地的同學很有趣,喜歡邊做邊罵,罵共產黨不好,卻爭先恐後的申請加入共產黨;說參加大運會志願者很無聊,卻前仆後繼的報名;個個都說沒有當老師的打算,但又成群結隊的去考專業資格試;港澳台的同學明明就說馬列毛的政治洗腦很無謂,卻又為了划算的學分修了一個又一個學期。

只有我,一直傻傻的不識時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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