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1月14日 星期一

泰國之旅





五天的泰國之旅終於結束,回到香港,彷如隔世。想寫的事有很多,但每每舉筆,腦海中都找不到能緊扣該感覺的詞彙,於是坐在電腦前,又陷入了回憶,終至日誌框空白如雲。如雲......這個詞又把我帶到了那個風光明媚,藍天碧海的國家了。

今次和家人一起跟旅行團去泰國遊玩散心,前三天在芭提雅,最後兩天在曼谷。整個旅程很辛苦,舟車勞頓(尤其曼谷以堵車聞名於世),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卻許多是美麗的回憶,令人細味。其他走馬看花的景點、悶得無聊的購物點就不花筆墨,我就只寫自己印象最深的兩處好了。

我最喜歡的是芭提雅的珊瑚島,由芭提雅坐快艇去要大約三十分鐘,還記得頂著金黃熱情的太陽,甫從快艇踏下水中時,第一眼是低頭的,碧得透亮的海水完全顯出腳丫,再抬頭,眼睛頓時被洗擦乾淨了,好美,真的美得讓人驚歎。綠水把藍天和白沙牽了起來,看起來像是一塊天然的湖水藍綠色的水晶。

但這裡是泰國,熱帶風情的泰國。故此,這樣並不靜謐,到處都是遊玩的外國人、年輕男女,熱鬧得讓我覺得自己去了夏威夷。各式各樣的水上活動均有,水上電單車、降落傘、海底漫步等等,而我就選擇了海底漫步。

海底漫步的價錢不便宜,三十分鐘要一千六百泰銖,大概是四百元港幣左右。它是給你一個類似太空人的頭盔的氧氣罩,身上也只穿泳衣就好,由潛水員帶領著在海底漫步,欣賞海底奇景。要玩這個要坐船到海中小艇上,我和團中一對中年男女一起參加,小艇上的員工跟潛水員說是三個人一起漫步。下水時,不知何解我是第一個下,抓著梯級,在我還未有心理準備時,旁邊的潛水員已經粗暴地拉我向海底了。

好痛,耳朵好痛——這是我當時第一個感覺。由於水壓的關係,耳朵痛得要命,忍著及按他們教的吞口水和用口呼氣,潛水員看我沒反應,不斷敲我的玻璃窗,直到我比起OK手勢,那個潛水員才咧嘴一笑,我定睛一看,是個二十來歲的黯黑小伙子。

潛水員和我在海床上浮站著,等著那中年男女下來。向上看,一個男人下到一半,應該是耳朵痛的關係,掙扎著要上回去,另一女人又下到一半,胡亂掙扎到氧氣罩入了水,又上回去了。我無言地望向潛水員,不斷用手勢表示著那兩個人不會下來了,他又笑了一下,叫我好好站著。我氣急敗壞,真想一拳打陷他的臉。

然後有個日本女人下來了,潛水員以為她是我朋友,把我們的手牽在一起,我不斷做手語,他都好像不懂。最後他懂了,對他潛水員同事向上指了指,比了個割頸的手勢,我如釋重負。

真正的漫步現在開始,那個潛水員拉著我的手,開始在海底步行。這片海沒有我幻想中清晰,但也藍得逼人,許多小魚在我身邊遊走,想觸碰牠們,卻飛快靈動的滑走了。走了一會兒,那黑人要我跪在海底,從腰袋中拿出一個麵包給我,我還未拿穩,成千上萬的魚就向我衝來。我冒著冷汗,既驚又喜地看著魚兒吃麵包,漸漸把愈來愈大的魚吸引來了,色彩繽紛,好看之極。我全身像穿了一件「魚衣」,不過牠們可能太興奮了,分不清麵包在哪,開始叮起我來,不很痛,但不舒服。連忙把麵包塞給黑人,他為了讓我看,把麵包貼在玻璃罩上。隔著一片玻璃,魚的紋路、顏色、甚至每一個動作都清楚的展現在我眼前,海底,是一個比陸上更美的世界。

然後,可能我太膽小了,他就帶我去看珊瑚礁和海葵,密密麻麻的小紫色海葵隨著水流輕搖,他要我摸上去,我起初不敢,後來就戰戰兢兢地摸上去。觸感意想不到的好,像絨布又比絨布細密,像貓毛又非絲狀,很難用文字寫出來。最有趣的是,海葵被摸後會急速收縮回石頭表面的小洞中,像<<阿凡達>>中主角第一次在森林碰的那些橙色植物,很好玩。看了好幾種海葵和珊瑚礁後,他又拾了個很大的海膽給我,我瞥了瞥他玩心甚重的臉,展開手讓海膽躺上來。原來海膽不很痛的,但中心有個粉紅色的水泡,他是不給我碰的,可能有毒的罷?

然後另一潛水員拿了個裝著兩條魚的膠袋給我,手勢作吃狀。我起初拿著好玩,但看懂他的意思後,連忙盡最大能力搖手,不想破壞及拿走這個世界的任何一物。他可能以為我不愛吃魚,游走了。時間差不多,黑人就帶我回到小艇去了。我全程都很用力牽著他,這一生還沒試過這麼緊握一個男人的手,在這個極度危險的地方,他就是我唯一的依靠。上了水面後,我回頭對他點了點頭道謝,也沒想過他是否聽懂,不過看他的烔烔眼睛,我知道他聽懂的。
心情很奇妙,不光這片美妙的海底世界,也是因為這麼一個人。事後和蔥說起,我說:「我好像有點明白喜歡的感覺了。」她說:「因為他給你了絕大的安全感。」

第二項讓我印象深刻的就是人妖。

泰國不算是個發達的國家,黃賭毒均很猖狂。遊樂園的員工是童工,本該在學校的年齡卻在遊樂園中餵豬;椰子樹下全是女人,賺錢手法都一樣,分別只是一晚或一星期或一個月。為何泰國人妖特多?我不解,上網查到出因為色情事業猖狂,男人為了賺錢,甘願走上這個賣弄噱頭和色情的不歸路,漸漸就成了一種風氣。

這次旅程中有安排一場人妖歌舞表演,團中有小孩,其母曾問導遊可否同看,導遊說可以。表演在一間酒店的歌舞廳舉行,雖沒有不文情節,但偶有試圖超越底線之表演。但是,這些人真的讓我驚艷了,很美,美得讓女人自形慚愧,窈窕高挑(此挑字本為身字旁,九方遺失,權取同音),五官精緻,笑靨如花,眼波如水,玉手纖纖,蓮步姍姍,走過時暗香浮動,表演時艷壓全場,好生十來個伊人。無論是男女觀眾,均在這一兩小時內迷失在這種美艷中了。

若不是其表演保證全是人妖演出,我真的真的以為這些都是選美的皇后。故此,我也倍感悲哀。

表演完結後,這些人走到酒店門口供人合照,導遊告訴我們,普通一張合照就二十泰銖,但她們也要賺錢,她們會乘拍照時「一二三」的空隙,把男人的手放到她們的重要部位上,不同部位價錢不同。我在旁看著,男人(尤其是內地客)的手在她們身上蹂躪,還要擺出一個笑容時,痛心不已。

不管她外在經過無數次手術後變得亦男亦女,如果她的心理是女性的話,那麼穿著暴露,任人魚肉地被鎂光燈強暴,她會作何想?如果他的心理還是男性的話,那麼看到自己的胸部後,他又會作何想?想到這裡我再也不想想下去了,只突然想起余華小說<<兄弟>>中的宋鋼。

黃sir曾說過:「一個人,要活著不難,要有尊嚴地活著才難」。

如果上帝真的存在,那麼,你為何捨得讓你愛的子民活得如此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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