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1月13日 星期日

一將功成萬骨枯


今天考英文口試。緊張到了這時這刻,好像都已昇華至一個很高很高的層次,腎上線素分泌已臻極限,我覺得那不叫緊張,叫麻木。我考試的學校,是在荒山中的一所學校,依山而立,樹木疏古,十分清涼。坐在操場等待時,仰望那座山,只見磷石怪異,我想之前的暴雨怎沒山泥傾瀉塌沒這學校呢......臨考前想這種東西,可見我還真有雅興啊....

然後在等候室等待,我原來是最後一組,下一節考試的人都在課室外鼓噪了,我還是靜靜的坐在等候室。最後一組只有三個人,在準試室翻開題目的瞬間,我看了大概半分鐘也不知題目在說啥,就這樣大眼瞪著它。可能考試局也知道這題目太難了,附上圖片一幅,喔,原來是中環海濱的將來發展討論,然後給你三個選擇,分析其利弊。我當時在想,這個題目不該出現在這裡吧,應該出現在AO們的討論桌上吧..= ="

唉,唯有硬著頭皮上了,亂寫了一些文法錯誤的東西後,我們就浩浩蕩蕩的來到了考試室。這時的感受卻沒有和去年重疊,我告訴自己別再想去年了,今年那個追逐太陽的人是我,再不能是讓給別人了。考官又是兩個女老師,看樣子很和藹可親的,我們分別坐下,這時我才有機會打量對手。

開首的是我對面一個很可愛的白衣女孩,眼底全是笑意,在這麼一瞬間閃閃發光,明明手還在抖了,可是卻一直衝著我笑。看到她的笑容,我心也定了很多,然後局面就給我們二人控制著,她的英文比我好,大約一個等級吧。不知所云的說了一大堆東西,我看旁邊的男生沉默是金,就把球傳給他,可是他卻期期艾艾,可愛女生想幫他出言相問,可是他卻說:「What do you said ? I don't know.」我當時垂眸,眼底略過一抹殘酷,心想這個人慘了。討論在可愛女生和我互相傳球之間結束了,那個男生好像已成了陰影的一部分了,把球傳給他他又當是燙手山芋,沒救了。

其實我還滿可憐他的,因為從他身上我看到去年的自己,那麼的無助,那麼的不屑。

然後到了奪命一分鐘,我得到的問題是「Do you think HK parkland is enough?」,很好,問公共空間。之前在通識討論時曾經討論過,所以都能說到一點東西出來,而且這條題目我每個字都懂,不怕犯上離題之錯。最後,討論好像飛快的結束了,在我離開課室關門的時候,我知道我在笑了。摸摸嘴角,果然是唇畔勾笑,和可愛女生討論著離開學校,雖然這份卷子只有五成機會合格,但這已是發揮水準之作了。我很高興,因為沒有失準,我終於盡了自己的能力,所以,如果我要離開也不會心有不甘了,也不會後悔了。

結果,就交給老天替我決定吧。

坐著輕鐵回家時,天邊堆滿紅霞,美不勝收,我看著外頭迎上來退下去的景色,只覺自己如履雲端,一時竟癡了。在我哼著<<petty woman>>調子,心情輕快的回家時,那個男生原來也是同路人,我看看他聊著電話,說穢語連珠噴發,完全不像考試時的樣子。「哈,XX!咪講得果幾句,不係點啊?XX」在高談寬論之間,我看到他臉上出現過無奈這個表情。

一將功成萬骨枯,考試就是這麼殘忍的東西,不是你爬到別人頭上就是別人頭上爬到你頭上。誰說人類沒有弱肉強食?就如我們學生,手上也沾滿鮮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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