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30日 星期五

無題

心很苦澀,很酸,很紐結。

前路很惘然,現在的果是五年前所種下,環境孰劣孰好都只是土壤,能否發芽也只是靠的自己。既然墮落了就要為此付出代價,這是這世界運行的法則。只是我,只是我沒有勇氣,我沒有勇氣去面對這一切。

有次午夜夢迴,回到了那段黑白分明的中學歲月,那是中六的秋天,從樓梯轉級而上,經過中一樓層、中二樓層、中三樓層、中四樓層、中五樓層,吵鬧聲逐漸息微,終於上到六樓,跨過小小的牆檻,全層只有兩個課室的荒涼天台,在那裡,和其他的廿九同窗,拼過考試讀書的春去秋來。那間學校,現在在回憶裡回想,就連地板上每一小塊磚塊,都可愛得令人癡狂。醒來後,齟嚼著過去中學的朝氣青澀,心裡好痛,抽著抽著的痛,為甚麼我在這裡?

許多許多的不甘怨恨,都是對於自己的懦弱懶惰。以一時的逃避自慰的自己,這個自己,我真想撕裂了罷。








2012年11月22日 星期四

也算近況

經常感到荒謬。

每到賽馬日,我到茶餐廳食飯,總挑那些背對電視的位置,一邊沉默地食著河粉,一邊聽賽馬旁述珠連噴發的三號帶頭開心快跑追緊上黎;在西鐵搭扶手電梯,後面的媽媽問兒子「你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兒子回答了,她再問、再問、再問.......

自己現在的生活,除了欲望二字,沒有另外的代表詞。在這地球上等死的期間努力,努力地進食努力地接近死亡。到底,這世界的盡頭是甚麼?人類的盡頭又是甚麼?

看卡通片,看櫻桃小丸子,看加速世界,看著看著,總不禁有股想流淚的鼻酸,我多麼想活在愛與友情的世界中,色彩鮮明純真,打從心底泛起的快樂,我好想活在卡通片中的世界,不要長大,長大後的世界好無趣好暗淡。成為大人,真是件撕裂靈魂的事。

有沒人問過蠶蟲,牠想不想脫蛹?

開始想在這世界留下些甚麼,我要找回寫字的感覺。







2012年10月24日 星期三

今晚的星夜





我討厭等待,卻總是在等待著些甚麼。等待別人的來訊,等待自己去做甚麼,甚至等待時間過去。有時候我消極得會想毀滅世界,或者讓世界來毀滅我。

想找到朋友,卻在這過程中迷失自己,想起許許多多的人曾經說過,許多時候,路還是要自己一個人走的,沒有討價還價的方寸。只是嘗過陪伴的溫暖,要再回到冷暖自知的北風中,理性告訴自己這是必然,本能卻希昐那曾經淺嚐的溫酒。先生曾經說過,沒有經歷過殘暴黑暗的單純不是單純。我說的習慣寂寞,也只是我過去人生中無可奈何下的接受罷。

最近又開始看書,「一個人的孤苦惘然」這滋味,許多時候是說不出口的,對著這社會的其他人,因為我和他之間,隔了社會形形式式看不到的規條,如紅外線;也隔了彼此千千象象的面具,要到達那邊,必要逐個逐個摔破自己的面具,可是,這已是衣服了,赤身露體我不怕,只怕是那在腳邊的馬路和在遠方的車。

西方的哲人,總給我一種大人的感覺,中國古代也有,但不多。他們的作品,總有種小人在大宇宙中的追索,也許源於他們價值觀的人和自然的二元對立,而不是中國的人在自然。這份追索,正正和現在斷了古根的我們這一輩,不謀而合。

「一個人的孤苦惘然」,往往只能在書中找到同伴,在時間的長河,他在那頭,你在這頭,一起仰望星空。












2012年10月11日 星期四

徵友





「我很高興認識你,你曾經是我生命中一個很重要的朋友。」

這句話,我以前曾經對過一個故友說過,那個時候,我既悲又痛;這句話,今天我又對另外一個故友說了這句話,這個時候,我又再嘗一次這種滋味。到底,我還要再嘗試多少次?

我只是想要一個好朋友而已,我會學習去了解他,記住他的喜好,知道他的性格,我不介意他在千夫所指時站出來為他擋住石頭,我也不要求他要給我甚麼,只要願意當我的朋友,在我想說話時聽聽我說話就好了,微笑著,慢慢地聽。他可以是任何種族、任何職業、任何主義擁護者、任何立場價值觀、任何挑戰視覺極限的外表,我都不介意。

那麼,我就可以帶他去海灘拾貝殼,一個、兩個、三個.....拾了十多個又大又亮的貝殼後用力的拋到海裡,讓貝殼回家;那麼,我就可以帶他去逛夜市,吃透透各種小食,告訴他我喜歡吃這個和那個;那麼,我就可以靜靜地坐下來,在他包容的目光下說話,說我的夢想、說我小時候的樂趣是在窗邊看風景,看在公園散步的人和狗,小得像螞蟻一樣小,由左走到右,一個接一個......

我交朋友,燃燒著巨大的自己的生命力。黃天在上,厚土為證,我願以我最大的誠意,衷心地希望這段友誼能持久;也願以我最大的行動,去維繫這段友誼。










2012年10月5日 星期五

正值花季





身邊的女人都不約而同有老的感概,看那風韻猶存的臉上多出來的一絲皺紋,我當下沒有話接,只能假假地討好:「才沒有呢......」換來那隱藏在髮間的充滿無奈的眼,「有的。」我不知道怎麼說,女人的美像一朵花,美得怒放張揚時捲黃得也快,唯有很少的女人,能像蚌中的珠,痛過苦過傷過,韜光養晦地日月同輝。

我從小樣子就老成,行為滯沉,在豆蔻年華、雙十亭立的時光,完全沒有自覺。如今白馬過隙,生日將至,不禁想:啊,又是一年。青春,往往像擦身而過的車,等到過了,驚醒,回頭,發現,原來那叫青春。又像煙花,瞬間目炫爆放後歸於平靜,只有視網膜上殘留的點點光影。

媽常挪揄我,十歲時像廿歲,廿歲時像四十(不惑!),我也回她我是奇幻逆緣(The Curious Case of Benjamin Button),過了四十後便會返老還童。口上如此,還是想盡力保持身心年輕,學跳舞學畫畫,看神話看童話,到海邊拾貝殼。衣著也開始注重打扮,鮮衣怒馬,鮮豔的色彩總讓人精神一振。

女為悅己而容,既然這是花開的季節,那就讓我做一回自己的情人,憐花、惜花、會花。










2012年9月20日 星期四

雜感





大四剛開學,整個人沉溺在欲望中,網上不斷的購物。前途沒想過,也不想去想。每每一想到個開始就難受,然後又轉移視線,逃避像瑪啡一樣上癮,整日整夜,在光亮照不到的陰暗小巷中苟延殘喘。沉溺在本能的旋渦,我的動力,已不知被抽到那裡去。

人生的時間很短,短得,短得可以讓人逃避逃避就過去了。

這星期和眾老師見面,有個整天在咳的老師,上課第一堂就說,逃避是人之本能,因為它能讓你舒服。而文學,往往就不是讓你舒服的,反而讀得難受得要命。上課,是我唯一還喜歡的事,聽了這句話後我不禁苦笑,我現在已經不讀書了。

有時在想,精神和本能還真是逆反,我的心靈匱乏許久了,好想生命能多加一點勇氣意志力,明天,還是到圖書館把<<西西弗利的神話>>借回來看完。這是意志力的訓練。










2012年9月6日 星期四

曼陀羅


曼陀羅(MANDALAS)是古印度梵文的音譯,代表「神聖圓輪」之意。




這幾天一個人在家,香港這幾天天高氣爽、勁風過山,有陣陣秋意,貶下眼,時間就過去了。看看電視劇、玩玩遊戲,又過一天。在台北時,住背包客的民宿,小小的房間,放了一張床,要出門還要稍稍欠身,我在那窩了四個晚上,白天在外逛累得要趴,晚上就呆在床上看書。現在的生活也差不多,早上六七點起來,乘著晨光出外走走,到菜市場買幾棵菜,晚餐就不用出門。

這樣的生活,一天要說的話不超過廿句,我懷疑我的語言能力會像泰山那樣退化,不過也不覺得難耐,孤獨的感覺很好,很自在、很舒服,如果天能掉個畫畫先生下來,那就完美了。說起來也無奈,我想進修畫畫,但又不想隨隨便便找間藝術中心就算,老師挑人,我也挑老師。可惜我喜歡的,不是不在此城,就是早已仙逝。

曼陀羅廣泛應用在宗教上,據聞曼陀羅有治療心靈的作用,曾應用在心理治療上,我也不知道真偽,只是單純的喜歡畫而已。圖案在圓中不斷延伸變化,像是無窮無盡。專注地畫,畫的時候像忘了現實中的紛紛擾擾、壓力煩囂。畫成後放遠一看,色彩繽紛,很是好看。滿足感油然而生。











2012年9月3日 星期一

台北




曾經看過一段話:「不讀書,就旅行,身和心靈,必要有一個在路上。」

去台北幾天,將我從過去的回憶解放出來,這次回去,沒有了一直秉持的回歸感覺,更多的是,局外人般重新視察自己對這城市的感覺,其實,過去大概是被美化,到如今為此,我還是喜歡台灣,美食、文化、天然,但重覆自己的腳印,在回憶前傷春悲秋真沒太大意義。我要重新認識當下的台灣。

是次造訪了張大千紀念館及台北當代藝術博物館,開人心眼。張大千長白鬚,架副圓圓眼鏡,活像終年累月埋首實驗的科學怪傑,但加上一身唐裝,造型奇特。他的畫我看過的不多,但都驚艷不已,難得的是他各路皆長,更自創潑墨,我喜歡他居所的名字「摩耶精舍」,也喜歡他的潑墨山水,色彩譎麗,意境渾宏,自成天地。第一次看<<愛痕湖>>時,竟半晌定著。


    愛痕湖


我鮮有當代藝術的接觸,雖然今趟去了當代藝術博物館,但不巧正在除佈展,只看到一個展覽。儘管如此,但也獲益良多。當代藝術很集中在「人」,配合科技表達,許多奇幻瞬息的情景、念頭均可表達。雖然要花心思了解,但一旦明瞭,就不禁和展品背後的理念及藝術家會心微笑。


大日子-黃甯 影像紀行--
<<母難日>>













2012年8月17日 星期五

lier x lier




花了一天時間把日劇<<龍櫻>>看完,這劇集改編自漫畫<<東大特訓班>>,看完之後,我的價值觀又動搖了。「這社會是現實的,所有規則都是頭腦好的人為了他們的方便而訂下的」,這社會不是吃人,就是被吃,如果在邊被人吃的同時,還血肉模糊地安慰自己,自己還緊抓著看不到的自尊,那是真的,太可憐了。

要重訂規則,要吐氣揚眉,甚至只是單單的想保護自己,都要吃人。以前我總是避免去想,避免去接觸,甘願掩耳盜鈴地活在社會的下層。可是,就算我可以逃避,我又該如何面對我的學生,還是稱那個名字——「學店」和「顧客」?

所以,考試吧。考試是這社會殘餘的唯一公平。你不可以改變你的出身,你不可以改變你的地位,但你可以透過學習去改變現狀。我一直視英文如同大敵,但在框框線線的社會規則下,你要儲一百年薪水才能買到一瓦遮頭,這種極力掙扎卻終究無力的感覺,如同離了水的魚,那樣蒼白地吐著泡泡。相對而言,英文倒是可愛多了。

每一個人,都需要一個櫻木老師。最殘酷地揭露現實的傷疤,讓你的尊嚴粉碎得一地不剩,然後最耐心地定下目標,替你規劃到終點最快最有效率的路。而這個老師,必定要是自己。櫻木老師如同叮鐺,永遠不存在。

山下智久在劇中曾經說過一句話:「我愈來愈恐懼『不知道』這種狀態。」不知道市價,買東西時被人騙;不知道大學的收生狀況,填志願時無法作出最合適的判斷;不知道這職位的平均薪金,一直以微小的薪水為公司賣命;不知道股價基金保險高利貸的詳情,被大鱷吞了血汗;不知道這護膚品的成份包括甚麼,結果水銀中毒。終於理解,情報何值千金。

今天是新高中大學聯招放榜,新舊制的狡詐位在於:新制5**5*54321同舊制ABCDEF的分別,最大的分別是,前者最高級同次高級的單位改了,由數字變成*號,今年成績44444都入不到大學,大學的如實收生,捅破了考評局炒高成績、認受下降的泡影。苦的是,一場歡喜一場空的家長孩子。

我不想,老是處於在被騙的生活中了。














2012年7月29日 星期日

觀舞





今天有佳遇。早上外出溜達時,看到體育館門外有舞蹈比賽宣傳板,我喜歡體育舞蹈,包括社交舞及拉丁舞,但四肢不勤、拍子毫無的天生,跳得是很傷人眼睛的(以前會用機械人跳舞作例,現在卻真興起了機械人舞......),好奇心促使下入場一看。

早上都是些幼兒及少年比賽,要看舞技的話會失望,但看他們繃繃跳跳、不亦樂乎玩上一玩,自己也跟著快樂起來。柔和的黃色場館內,到處都是裝扮得花枝招展、閃閃發光的小美女,也有燕尾整裝、頭髮蠟得一絲不苟的小帥哥,小孩們嘻嘻哈哈地跑來跑去,家長匆匆忙忙跟在後頭。小孩在場中比賽轉來轉去,家長拿著「大炮(單反相機)」在旁邊轟個不停。

下午的青少年組有看頭,舞技動作都比兒童有力和完整得多,我最喜歡看雙人CHACHA和辛巴,那澎湃的動感活力,源源不絕在舞者的舉手投足間發放,伴隨著節奏感強的音樂,渲染了整場館氣氛的高潮。而且,青年最適合跳拉丁,牛仔鬥牛的跳動,青春正值,發揮最好。反而,華爾滋及探弋這些舞,則要上了年紀、過了千帆才跳得出韻味。

我是愛美的,人體的線條是我愛鍾,舞蹈是種動態美,全副身體在秒秒分分中閃電般變幻,每一條線條都拉成最美的弧度,那生命力,令人目炫。

拉丁舞的舞伴,也是我所迷醉的。你可以了解她的內心、她的愛好、她的小動作,但你不見得能像她舞伴那般了解她的身體。那瞬間的合拍,那眼神的溝通,是那種你在黑暗中看不見她,卻能知道何時回頭、何時踏步、何時舉手接著她的自信。兩人之間,沒有愛情背後的負擔佔有,沒有競爭的耗心耗力。只有的是,他失手時你救,她轉圈時你護。舞伴,是一種令人嫉妒的關係。我經常感概,跳舞的雙人,合成是一個最完滿的圓。

看了一整天,心靈被喂飽得很足,也有點心癢癢,想再繼續跳下去。














2012年7月26日 星期四

翹首

在Manly的日誌聽到的歌,好聽




這幾天在辦機票民宿的事,想到自己真的要去台灣了,竟是又不知所措又焦急,在計劃行程時,那些鮮甜如水的風景撞入腦海,撞得我心頭一陣狂跳,無法好好思考。我現在還是在疑惑,我真的能去了嗎?這不是千千百百夜的其中一夢?

甭說別人了,連自己都臉紅,蔥說他最近不太快樂,我搭了句:「我也是啊.....」馬上遭到他一個白眼:「你那叫亢奮好不好?」然後某人就很白癡地傻笑。這次去,不想去甚麼新地方,看看老師,四周逛逛就差不多了。先生問我,你真的這麼喜歡台灣?其實,我也不清楚,也許這只是我美好時光的代替感情投射,也許只是因為時間短只看到光亮的外表,但是,這又怎樣呢?喜歡就是喜歡。

每次想到那兒,心跳就亂了一拍,血都在心的位置熱了起來,那大概是我情感上的伊甸園吧,像所有民族起始的黃金歲月,沒有煩惱、沒有爭奪、沒有銅爐、沒有銅豆,我知道現實不是這樣,so what?精神上有支柱就好了。

窗外還滴滴答答下著雨,我的眼睛,穿透千山萬水,看到那一灣海峽對岸的晴空。










 




2012年7月20日 星期五

歡愁

蔥今天放榜,我在之前無甚感覺,該給建議的時候建議,該提點的時候提點。一貫如此,別人的事,我是不會太熱心的,好聽點叫尊重,難聽點叫冷漠。今天,她該出門回校時,坐在門口邊穿鞋,穿好了,卻不站起,坐在那兒看鐘。我催促她,她抬頭向我投來一個目光,各種情緒在眼中,琥珀色在流動,是那種要面對人生的沉重。

她出門了,我也去跳舞。還未上課,同學(師奶)一個一個接到電話,有的欣喜若狂,抓著人就說個不停,手腳都停不下來。有的聽了沉重拉著臉,慌張被笨拙地俺蓋。那時,我的心開始提上來,怎不打來?難道說是失手?要趕忙去撲位了嗎?........各種念頭在我腦中冒出,手腳幾幾跟不上。焦急不斷放大,看著那些同學(師奶)像中了六合彩的臉,超想一拳打下去。忍不住在休息時間,溜出去發個短訊,想寫「永遠支持你的決定」,有點害羞,還是轉寫英文,發了出去。

學生表姪等的消息一一來到,有人歡喜有人愁,不過我身邊的還是歡喜居多。下課了,蔥打來,我聽著電話,心一下子提了上來,聽了她的結果,放心了,中規中矩,應該能跨大學門楣,卻不知是哪間而已。看到媽的眼角紅紅,我趁機調侃了她一番。在焦急擔憂過後,一種失落接腫而來。

果然是個陰暗的人,別人歡喜自己愁,果真是個見不得人好的小人。

忽然有種感覺,小時候看著自己身影長大的人,模仿著自己一舉一動的人,在這時,都超越自己了。連後輩都成績斐然,自己還在營營役役、朝醒暮醉。蔥經常說:君子不怨天不怨人。我驚覺,自己真不是個東西,懶散哪能怪得了別人,只能怪自己不努力罷。想起朋友曾說的一句話:只要結果和自己的付出相等,也沒必要呼天搶地的。














2012年7月10日 星期二

要結識朋友難,要保持友誼卻更難。

那些過了三四十歲,甚至是六七十歲的人,曾經這樣對我說,到了這個年齡,所謂朋友,已是回憶中的人了,至於結交新朋友?經歷過人生苦練,早已圓滑麻木的心,已再交不出去了。我想,這也是對的。

我現在的生活,基本上是一個人過的,一個人食飯,一個人去海灘,一個人對電腦的虛擬人物張著眼睛。有時我想這是因為習慣嗎?後來想想,其實不是,我是喜歡一個人的狀態,不需要顧慮別人,大概這又是自私的另一種表現吧。

人愈大,朋友的身影就一直一直淡去,或是因為這樣,或是因為那樣,更多的是生活環境的改變,價值觀的改變,志同道合的磁力消失得差不多了。我覺得,人應該要強迫自己去培養各方面的興趣,為何用強迫這字眼?因為在這裡,從小到大我們都被訓練去接受本該是我們自動去嘗試的東西,灌喉灌得多,就厭食了。

最近看了篇關於芬蘭教育的報導,最我感覺深刻的是,他們教育的主動,讓學生自訂學習計劃、進度,多好。我現在開始收集不少關於動物、植物培養的知識,儲起不少自家製食譜,找繪畫老師,這些興趣,是等到以後,朋友都淡去,然後讓自己專注的玩意。

好想找間臨海的屋子,能在裡頭不斷的畫,畫花,畫鳥,畫山,畫水,自畫,畫寂寞,畫松鼠,畫到我壽命盡的一刻。









2012年7月6日 星期五

出遊吧




本來規劃好的台灣暑期實習,因評審落選而作空。白白多出來兩個月的時間,不知怎樣打發。蔥問我:「哭了沒有?」我說:「沒有」「真的沒有?」「真的,沒有。」心情比我預期中平靜,只有淡淡的失落。美好的事物如果太容易得到,那就欠缺了些挑戰了,無論如何,還有下次。

暑假要做甚麼好呢?

這大概是我學生生涯中最後一個悠閑的暑假了,也許有空就去海灘走走?嗯,想想不錯。乾淨鮮明的晴空,藍得出蔚的天空。也許在家做做泡菜,寫寫筆記,讀多幾本書?好悠閑哪,想來也是滿意的。也許待暑假快完的時候,一個人到台灣旅遊,一個人坐紅5,走過華崗路,看看去年的芒花叢還在不在?拾個樹上掉下的松果,摸摸路上的花。想溜進圖書館的戶外書角靜靜地想心事,想偷進教室內裝嫩一把,暑假,大抵都沒學生老師了吧?又忘了。

夏天的熱度正鬱,剪了個短髮,買了新裙子,還是帶心去出遊吧,莫負了青春是也。










2012年6月17日 星期日

冰中玫瑰





今天翻看了一些在台時寫的日誌,那彷如夢幻的場面又被勾起,如冰的文大風雨、溫泉山上昏黃的身影、熙來攘往的晚上夜市,一切一切,都讓我甘之如貽,品味再三。

從小到大,我都沒有甚麼後悔的感情,也不太珍惜時間,一發呆就過了半天。如果要我回到過去,那沉悶的日復一日準把我悶死。我也不太怕死,反倒對另一個世界挺好奇的,沒辦法,骨子裡就是喜歡嘗鮮。所以有些人經常會想的「假如我又回到那時」的幻想,我都很少有。

能讓我深刻感到時間一去不回的,就是台灣的這段時光。無論以後我再去多少次,也沒有辦法重過那段日子。

過去了的回憶,就像一朵冰中的玫瑰,永遠儲放在腦海的冰箱。

無論玫瑰看起來多麼的嬌嫩盈香,手指和花瓣間,永遠隔了一層。










2012年6月7日 星期四

白馬王子在哪裡?



很久以前看過沈旭暉文章中提到《換子懸雲》(Changeling)這套電影,上星期機緣巧合下在課堂上觀看。電影講述女主角的年幼兒子忽然失蹤,不久警方送回一名冒名頂包的男孩,母親不願被迫接受,進行抗爭,卻被貪污腐敗的警方當作「尋釁滋事」,關進精神病院。正當女主角含冤被困時,更令人心碎的事卻在後頭......

這套電影是佳作,那種「萬誘引力」又出現了,死死吸著在場所有人的靈魂,看到20世紀30年代的美國,警察隨便抓人囚禁,一個謊言蓋一個謊言,那時我就一直在想:怎麼可以這樣?法律呢?律師都死到哪裡去了?而那些殺戮,更令我胃部抽緊,幾欲想嘔。

對我而言,人性的黑暗和弱點,是黑洞。儘管明知那沒有出口,無法消失,烙印在靈魂的最深處,我卻不由自主的被吸進去,由《醜陋的中國人》到《LIAR GAME》到《連城訣》。把污泥臭水翻得愈高愈好,我想怎樣呢?也許,只是想把那在太陽下曬曬,不能殺菌,那就消失吧。我是極端理想主義者嗎?

問1928年的美國問律師在哪裡,無疑是荒謬的。自由和人權往往要付出代價才能得到,這社會就是這樣,不出聲不爭取,別人就當你極為滿意現狀,盡情地榨壓你。

問2012年3月的我校宿舍廁所垃圾筒中的垃圾袋在哪裡,無疑是荒謬的。為了垃圾筒中能有垃圾袋,我多次去信有關部門,結果回了句「不屬於我們負責」就踢皮球了。好吧,皮球到哪跟到哪,有關部門又說為了環保所以云云,我勉強保持禮貌毫不留情地反駁了。直至現在終於能每天換垃圾袋。其他同學也許沒察覺到,但我知道這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三月至六月,一件這麼小的事,擾攘了三個月,寫了七封信。

任何權利,都要自己爭取及堅守,從不是政府施予的。

政治是甚麼?政治是眾人之事。你不發言不表態,別人就當你無所謂,套用咪咪姐一句話:「乜野都咁隨便,點會有人俾面。」

勝利永遠站在人民那邊,只是許多人把自身的公民權利、經濟權利、私隱權利拱手讓人,甘願馴服都不反抗,認為忍多時就風平浪靜,或者總會有人出聲。這是中華民族特質,香港當然也不例外。那些人,都是在等待白馬王子的灰姑娘。











2012年6月4日 星期一

自由花開


如欲觀看1989年6月4日的無線電視六點半新聞,可點擊下列網址






無論前因後果如何,無論泛民左右派抽水如何,絕不原諒,中共政府出動軍隊去鎮壓手無寸鐵的平民。












2012年5月25日 星期五

警惕



最近,梁文道的一篇文章<其實不明白>如投石入湖,泛起的漣漪一波又一波。在這篇文章剛出現時,社交網站已鬧個翻天,不少人指責梁文道「投共」、「失節」,我看著那些評論,特意去找了原文來看。看完之後,我也加入罵團,寫了句「折腰」。

過了一段時間,看到魚之樂哲人王的評論,大感意外,特地找了原文再看一兩遍,心感慚愧,梁文道這篇文章其實是曲筆批評建制派,雖然很委婉,但事實無疑。我很吃驚,為何我第一次看這篇文章時完全意識不到文意,完全跟著當時的謾罵走?魚之樂中有段留言是:「這事根本一筆糊塗帳,事件本身不值一談,倒是折射出今日香港在恐共依共間游弋的各方如何逐漸變得盲目焦躁。」這句,一針見血。

我想,我常常以為自己有思考,其實只不過是畫地為牢,圈的邊緣就是我思考的盡頭,當大部分人都是一種想法,我很難把持,很難去思考,或說是很難鼓起那種與萬人對立的勇氣,像是著迷一樣地跟隨。跟大隊,這麼多人都走這條路了,大抵不會錯吧?消極一點想,就算走的是黃泉路,這麼多人一起也不寂寞。多麼恐怖的事!現在想想都會雞皮疙瘩。常覺得史上那些大瘋狂中的人都失去理智,常覺得那些追星跟風的人盲目跟從,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真的不是那麼遠的。

社交網站那句「折腰」,我每次看到都想找個洞鑽進去,但是我要留著,留著給自己看,這是我唯一警惕自己要獨立思考的晨鐘。







2012年5月24日 星期四

賀新生



表哥最近弄璋之喜,蔥提議為新生兒送些賀禮,我本來沒甚麼興趣,買來買去也不外乎是嬰兒用品或玉鐲之類的。這幾天在網上逛逛,看著千奇百怪、層出不同的嬰兒玩具,隔著照片都能幻想出那柔軟舒服的觸感,連我自己也眼紅起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倚天一嘯:我也想玩啊!

送玩具真的最佳嗎?有沒甚麼是只有我能送的呢?玩具衣服這些肯定不乏人貽,甚至按表哥那種性格,小姪可能兩歲未夠就手機一部。說起手機,不禁想起我另一叔姪,三歲未夠,說話說得一般,寫字也不會寫,操控手機卻駕輕就熟。之前有次我看著她解手機鎖,脆脆小小的姆指熟練快捷地在屏幕上飄移,比我還會用。我看著她清澈的眼眶、小不點兒的身板,不禁有點悲哀。

結果,我買了一批布書和洗澡書,主要是認物認字和認顏色。打算等他再大些,送另外一些合適的,或列張書單給表哥。書單其實也不是甚麼,都只是一些我覺得很出色的兒童文學,和得過國際大獎的作品,例如格林威(The Kate Greenaway Medal)、安徒生(Hans Christian Andersen Award for writing)、凱迪克(The Caldecott Medal)大獎。當然也少不了Eric Carle的Brown bearThe very hungry caterpillar,我很喜歡的Guess how much I love you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和小王子等等。既然要送禮物,當然要與別不同,送些有長遠意義的禮物。

我不敢說童書影響我的一生,只能說小時候讀過的每本童話故事、每首兒歌,都是建構和鞏固我童心的中流砥柱,如今憶起,那沒有朋友沒有玩耍的童年多麼慶幸,多麼慶幸自己可以閱讀過那麼多的童話,真的謝謝母親,是她在家境艱澀的時候,依然滿足著我閱讀的欲望,讓我的童年,快樂盈心。

如果我今天種的種子,他朝能發芽成長,在那個軟綿綿未睜眼的小傢伙的心靈中。那就功德無量了。











2012年5月21日 星期一

真情

補習的男生問我:「Miss,你找男朋友有沒有甚麼條件?」

這問題問得突然,那些「溫柔體貼高大威猛」的例牌答案當下不知飛到哪兒,我沉思了半晌,腦海中絲毫線索都沒有,沉思到別人都以為我睡著時,我才驀然抬頭,迷惘地說:「不知道」。後來,我自己反省,每個人都會對自己的另一半有設想,為甚麼我會回答不上來?

昨晚和家人吵架,生氣難過之下離家回校,眼淚一直止不住地流,又痛又氣,渾身滾燙卻難受得如冰。回到宿舍,電話未接來電眾多,聽著媽疲倦的聲音,問我為何要把如此小的事看得這麼重。我聽在耳內,那些「不要」、「不要」的字眼格外的重,我固執地要求她道歉,明知這是贏了對錯輸了感情,我卻一意孤行。

躺在床上,收到妹道歉的短訊,看著連歉字都打成謙字的短訊,心底有處地方被平撫了。我在半泣半鬧之間睡著了。今朝一起床,眼睛腫累,昨晚滿腔的難過憤怒半絲不剩,心中的內疚一點點地泛起,就算道理在我這邊,我的做法是不是過份了呢......這些問題如禿鷹盤首。

這時,我想到了那個條件,找男朋友的條件,就是能接受我的人,能沒有保留地接受我的一切。能對我說:「希望我能成為你的支柱」的人。

這根本不是在找男朋友,是在找知己了。永遠都孤芳自賞地把自己置於千丈懸崖之上,並要求別人也爬上來,寧為玉碎不作瓦全的烈氣,根本不適合現在這個社會。這社會不需要真心,所以自己知道就行了。下次還是答「溫柔體貼高大威猛」好了。





2012年5月15日 星期二

便害相思

上星期有晚,在夢中去了台灣,到了文大,拉著媽和妹到處介紹,那所建築物是大典館,哪裡的牛肉麵很好吃......走著走著,一股外在的異樣感侵入五官,半夢半醒間知道自己要醒,想起文大校外的店鋪都沒有介紹完,心頭委屈,滿眼是淚的醒來,痛得我渾身都痛。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心頭那份折磨感如刀割,看看窗外的天空,不是破曉前的濃鬱,而是詭異的絳紅,宿友都在熟睡。爬下床來,眼睛如火燒的疼累,想給先生寫封信,臺燈卻因斷電而暗謐。最後,我一邊開著手電筒,一邊寫那封信,在清晨的五時。

有人問我:「有沒後悔投入這麼多的感情?」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回答了沒有,但是馬上的,我說,相思真的很蝦人玩。從來沒有人事物讓我這般的牽挂,當自己意識到時,已經收不回來了。篇篇日誌都是寫這個,你不悶嗎?看著事物不時時在腦海崩出記憶,你不累嗎?才剛剛學會這份感情,便困在它的桎梏中,真應了那句: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我一直很避免付出感情,因為我知道,我的七情六欲很重,一付出就收不回了,而往往到最後受傷的是自己。要我付出感情是可以,只是我要先觀察這人事物值不值得我付出。往往是這樣,當我意識到這事物值得的時候,潛意識早打開自己了。

這份相思,目前必定要舒解的,看是用甚麼名稱而已。







2012年5月1日 星期二

澳門兩日一夜之旅



在忙到瘋的日復一日中,家裡各人好不容易湊了些時間出來,到澳門玩兩天。說是玩,倒不如說是食居多,短短兩天橫掃了本島氹仔路環三地美食,不少躲在街巷縫的小食都被我們翻出來,我當之無愧地得了個美食探測機的外號。

兩天去的地方不多,大三巴、玫瑰堂、市政府,氹仔則有官也街、龍環住宅式博物館、黑沙海灘。最印象深刻是住宅式博物館和黑沙海灘。住宅式博物館位於昔時葡國人居住的小苑,一排嫩綠色的房屋背山面灣,石板路細細碎碎,花園香草怡人。不禁憶起在台灣時參觀過的金瓜石日人故居,也是環境優美。殖民主,真會選地方。

葡萄牙人給我的感覺,在一貫的西方文化下,更多一點的是一分活力和鄉村。他們喜歡鄉土舞,喜歡豐收,喜歡一群人聚在一起開食物會。衣著上,男裝近了幾分西班牙鬥牛士的筆挺鮮豔,女裝卻添了絲絲丹麥磨坊姑娘的純樸之氣,淡色的碎花裙、大片鮮豔的帽子,春風頓時來了。

黑沙海灘哪,沒有上次來那麼乾淨,遠處有挖泥機在動工,但在早上這城市還剛起床時,黑沙海灘四野無人,海浪的沙沙聲份外清脆。細細的黑沙應該有礦物泥的效果,映得腳丫白皙。心血來潮,毗蔥在沙上堆起沙堡,玩得不亦樂乎。在兩端挖隧道,挖啊挖啊,一瞬間碰到溫暖靈動的活手,我們笑了。媽媽在旁替我們拍照,喚著:「姐姐妹妹看過來。」我抬頭看她,一時間,驀然和小時候的回憶重疊,堆沙堡,真快樂。

無論這個世界如何改變,身邊的人聚聚散散,我慶幸自己還有一個心的港灣。








2012年4月12日 星期四

傾心



台灣博客來,是我一個很喜歡的購書網,在台時大把大把的買,有很多在市面上很難找的書都可以在博客來上找到,除了書外還有衣食文具、日用品電子產品買,書的價格合宜,送貨快,服務好,有系統。在香港,很難看到這種如此舒心的購物網。

今天偶然點入博客來逛逛,看到首頁的走馬燈廣告,不禁心頭一緊,我又找到了一個為何我喜歡台灣的理由。看看那廣告,一是「用寫作,記錄生活」,一是「相信,就有奇蹟」。

台灣的社會空間,是可以讓喜歡寫字的人生存的空間,是可以大聲在此地說「我是讀中文的」而別人羨慕的社會,是可以走進橘色調的書店拿本書坐下來讀,而沒有等到一個店員的白眼的環境。人們尊敬文字,不少地方仍保留敬字亭的古蹟(敬字亭是燒字紙的香爐,前人以字為尊,不能丟棄,要專門焚燒)。人們崇尚文化,敬重知識份子,這種感覺,中港難尋。

其次,台灣人敢於發夢,更敢於追夢。一套<<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紅遍了整個港台,其實,香港人沒有經歷過青春嗎?香港人沒有夢想嗎?為甚麼我們拍不出那份青春時期淡淡的愛與淚,尤其是那種風過輕痕的遺憾?不是我們沒有青春,而是這個社會就是現實掛帥,一切的美夢都消滅在樓車股金中,最近的<<盛女大作戰>>就是最可悲的例子。在香港地,你談夢想,是會被人說你太理想主義、太浪漫的。

我身邊有些朋友,喜歡文字、醉心古文,現在一個個都曲膝在拜金主義社會的巨輪下,在石屎森林的夾縫中喘息,被輾得只餘碎肢血肉。一段時間沒有他們的消息,我想知,卻又害怕知。可不可以有人來告訴我,為甚麼要在香港生存,那麼的難?

圖中廣告有句「聽說   在列車高速交會間   奇蹟將會出現」,聽了這句話後,好想在下次乖搭西鐵,等待那列車高速交會的瞬間,無他,我以我的童心為榮。









2012年4月8日 星期日

你說呢?

別人總說不要看太多facebook,說是會容易妒忌,想想說得還是有理。

當年一起拼過高考的同窗,記憶中還穿著深藍灰的校服,托著兩三本書或兩三紙筆記,在各樓層之間跑來跑去,話題都是印試題、考試範圍、今天午飯著落之類的,那時,還沒深刻的感受到人與人之間的際遇可以有多大分別、有多遠的距離,大不了就是成績表上那幾分的分別。如今,在社交網站看到當年考上大學的同窗,一一在今年畢業,話題都是歐洲旅行、巴以干半島旅行、單車環行。這時,在電腦前嚼著這些甜苦時的自己,還在惘惘然等待著畢業的自己,好像一下子身影泛白。

大三下學期,為了前途煩惱,為了某種不知名的空洞發呆,為了所有煩心的事閉眼,甚麼東西,甚麼人事物,都是瞬間擦身而過的浮萍,在須臾怔仲,所有人事物的距離已經愈拉愈遠。再交心的朋友都會變淡,再溫柔的母親都會老去,再豐碩的財富都會散去。這樣的人生,教誰能不寂寞?

甚麼都好,且看能麻醉到甚麼程度。










2012年4月5日 星期四

太過美好就成了毒


回憶總是美的,而快樂的回憶更甚,美得像一幅破碎的名畫,每每想起凝望,就禁不住那股流淚的衝動,時間往往在這空間停住,然後化成蜜似的金色。很多時候,不是我去想,甚至我是避免去想的,但是,冷風一到天陰陰的日子,腦海就不自覺掠過文大的暮雨朝陽,每每食到美食,味蕾就會突然接線,勾出一道道情味濃的小食;這時,我都會疑惑,自己是否真的去過台灣?那段快樂的日子,是否只是我片刻入夢?

動畫<<狼雨>>中,一群狼不折不屈地尋找「樂園」,追星趕月,至死方休。別人也說我像患了「樂園病」,身在此,心在彼,人活得左踏右踏如屜雲霧,上課、工作、食飯、睡覺,生活的軸心硬生生被人拔去,沒有痛,只有空,這個世界像不是我的世界似的。我想活在當下多一點,但每次看到台灣製造的零食玩意,總是忍不住伸手去拿,握住去付錢,像是這樣就能與她親近多一點點,真的可愛可悲得過份。

從陽明山上帶回來一片楓葉,夾在書中,這彷似我曾經到過那片地方的證據。抱歉禁錮了你,讓你無法落葉歸根,這是一個心身分離的浪人的一點任性,時也匆匆,必定有天,我將帶你歸去,歸去我倆根種的大地。






2012年1月14日 星期六

有陽光的早上





我躺在便利店的門口,今天的天氣很好,雖然雲朵堆成一塊塊,像阿祥的尾巴。阿輝和阿瑟打從我眼前溜過,阿輝咬著阿瑟的頸繩,真好笑。這些有人家的就是受拘束,不像我,來去自如,餓了就對食店老闆裝裝可愛,又有一頓食的。

還沒食早餐呢,我看著早上的小巷,疏疏落落的經過著人類,他們拖著大大小小的箱子,像要去甚麼地方。有個人類遠遠走來,停在早餐店前站了半晌,呆呆盯著餐牌出神,我精神來了,也許能有早晨餐食了。這個人類石化了一會,向著我走來,她是挑離我最遠的路走過來的,但眼睛卻死看著我。他進了便利店,在一個個冷凍的盒子前停下,又石化了。他打開錢袋,把硬幣倒在手心,一個個排好,喃喃不知說甚麼。

我撐起身,走進便利店,在門口舒服地躺著,那個人要出來,看到我看著他,戰戰競競地跨過我尾巴,眼睛還是一刻沒離開我,雖然他怕得像隻小蟲,但我想,他是喜歡我的。

於是,我好奇地跟著他,她早餐店買了吐司,走向後山的方向,走到一座建築物前,這是人類女生住的地方,我不喜歡人類女生,她們老見到我就大呼小叫,然後性騷擾我。三三兩兩的人類女生拖著箱子出來,我離遠看著那個人進了建築物,背影厚厚的像阿祥的尾巴。大概以後就見不到他了,這個對我又好奇又害怕的人。

我打個呼嚕,風口十字路的風把我的毛吹得立起來,還是去找阿祥玩好了。








2012年1月11日 星期三

香港亂





Fire and Ice

by Robert Frost



Some say the world will end in fire,
Some say in ice.
From what I've tasted of desire
I hold with those who favor fire.
But if it had to perish twice,
I think I know enough of hate
To say that for destruction ice
Is also great
And would suffice.



最近很不想上Facebook,也很不想看香港新聞,一打開就是D&G鋪天蓋天的民怨憤情,香港漸在走下坡,近年來政府的無能弱勢,已經把醞釀多時的社會問題加速浮面,香港國際城市形象不保,產業單一化,中產弱化,基層面對不公平、通帳等問題日深。孔子曾說苛政猛於虎,弱政也如是罷。

對,香港已在衰敗。一兩個月前,蔡子強、安裕、陳雲等人已早早呼喊「This City Is Drying」,這不是甚麼新鮮事,連維園阿伯都知道的事,人民早在近年已慢慢感受到,只是,由知識份子喊出來的這句話,不免讓人悲嘆。歷史上多少改朝換代,莫不是以民怨衝天爆發而起,香港正在踏入這麼一個十字路口,也許這只是黎明前的黑暗,但是這種亂局下,多少人事物會捲入漩渦,無人知道。

如D&G事件,健吾說人必自侮而人侮之,香港人,對內地人的優越感不再,甚至引以自豪的「金融中心」也始有被趕上之勢,更不要提單靠金融地產的長久傾斜而做成的泡沫幻像,香港的實際產值根本沒多少。生活愈來愈艱難高壓,情緒要宣洩能理解,急著要找個標靶就免不了太民粹。香港有些人,對內地中央敢怒不敢言,怒氣就全轉到「內地人」這一名詞上;有些人對社會憤世疾俗,破壞社會秩序能宣洩,心理上得到平衡。憤怒蒙蔽了眼睛,像Robert Frost的這首詩,冰火能毀滅這世界,令人擔憂的是,香港,正正是憤怒與冷漠兼之。

星期日就要回到這個烽煙四起的地區,我的心情既沉重又悲哀。







2012年1月6日 星期五

一封寫給陽明山風的信







致陽明的山嵐:

這應是我第一次給你寫信,也許亦是最後一次。看得出你這幾天心情不好,我也是,不過你有幾天是心情好的?我在這裡半年,幾乎把我過去一兩年歷過的雨天都過遍了。室友都開始收拾行李、南下遊玩、購買手信,我就窩在宿舍玩遊戲,玩到廢寢忘餐、不知時日,那些意味著要「離開」的行為我都不去想不去做,很孩子氣吧?連考試時,我也想著遊戲,不讓其他東西佔據我的腦海,如此放縱,只因我情緒如潮、漲滿心臆。

你肯定不知道,那次早晨,還未上課,我跑到教學樓的屋頂看你。那天清晨,空氣中仍是濕濕地清潔。我推開天台的門,踏著濕漉漉的地面,看著滿山的雲海,流動在綠色的山巒上,像是從山中抽出來的棉絮,又像是山的呼吸吐息。你把雲海向我推來,穿過我、穿過青瓦朱簷的教學樓。那時,我就知道,這畫面,我一生都忘不了。

想把這一幕畫下來,但是我才疏學淺,無法描繪你的一顰一笑,你會體諒我的吧?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只好相視一笑不語中。我從來沒有試過沉迷得如此放縱,竟快要到達喪志殘軀的地步,剛才我下樓食飯,點了我最不喜歡的即食麵,又買了諸多垃圾食物。回到宿舍一愣,每當我不自覺地食垃圾食物,不出壓力或情緒。

離別是人生必經時刻,小離別如好友聚餐後拜拜轉身,大離別如陰陽相隔各一方。傍晚時份,我臨窗看著霧中的你,白白小小的雨像淚,這大概是你的眼淚吧?離愁絲絲襲人,今日一別,何時再聚?對台灣這塊地的情,對台北人事街巷小店的情,對陽明山的情,對文大師校的情,對我臨窗的小小書桌的情,融合成一隻大妖怪,露出了牠的血盆大口。

你來去自如,有空要多來探我,穿過那短短的海峽,南渡至珠江的末端,我就在那一團混沌灰霧的氣團下。每當下太陽雨、霧氣雨,伴著涼涼的風,我就知道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