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6日 星期五

一封寫給陽明山風的信







致陽明的山嵐:

這應是我第一次給你寫信,也許亦是最後一次。看得出你這幾天心情不好,我也是,不過你有幾天是心情好的?我在這裡半年,幾乎把我過去一兩年歷過的雨天都過遍了。室友都開始收拾行李、南下遊玩、購買手信,我就窩在宿舍玩遊戲,玩到廢寢忘餐、不知時日,那些意味著要「離開」的行為我都不去想不去做,很孩子氣吧?連考試時,我也想著遊戲,不讓其他東西佔據我的腦海,如此放縱,只因我情緒如潮、漲滿心臆。

你肯定不知道,那次早晨,還未上課,我跑到教學樓的屋頂看你。那天清晨,空氣中仍是濕濕地清潔。我推開天台的門,踏著濕漉漉的地面,看著滿山的雲海,流動在綠色的山巒上,像是從山中抽出來的棉絮,又像是山的呼吸吐息。你把雲海向我推來,穿過我、穿過青瓦朱簷的教學樓。那時,我就知道,這畫面,我一生都忘不了。

想把這一幕畫下來,但是我才疏學淺,無法描繪你的一顰一笑,你會體諒我的吧?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只好相視一笑不語中。我從來沒有試過沉迷得如此放縱,竟快要到達喪志殘軀的地步,剛才我下樓食飯,點了我最不喜歡的即食麵,又買了諸多垃圾食物。回到宿舍一愣,每當我不自覺地食垃圾食物,不出壓力或情緒。

離別是人生必經時刻,小離別如好友聚餐後拜拜轉身,大離別如陰陽相隔各一方。傍晚時份,我臨窗看著霧中的你,白白小小的雨像淚,這大概是你的眼淚吧?離愁絲絲襲人,今日一別,何時再聚?對台灣這塊地的情,對台北人事街巷小店的情,對陽明山的情,對文大師校的情,對我臨窗的小小書桌的情,融合成一隻大妖怪,露出了牠的血盆大口。

你來去自如,有空要多來探我,穿過那短短的海峽,南渡至珠江的末端,我就在那一團混沌灰霧的氣團下。每當下太陽雨、霧氣雨,伴著涼涼的風,我就知道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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